在《悲情城市》裡,我們閱讀到對那個時代最最白描的底蘊片段……
然而在《凝望‧時代》這本書裡,我們希望繼續延續下去的,是最真實的創作者們的人生。
侯孝賢──
我感覺,有時候拍片你不能想太多,是憑直覺的。因為你一直接觸,其實最重要的還是『客觀實體』,就是人,或這個環境,這個很重要。因為這個東西永遠是你眼見的、寫實的;你在再造的過程裡,這就是你所面對的真實、現實;你面對這個現實、真實,你才能穿越;穿越了電影,你就不會有別人電影的影子;因為你一直在面對你眼前的這個時代,存在於你眼前的這些人,你在電影裡表達的是你對他們的一種感覺,或是你自己的感覺藉助這些人表達出來。」
吳念真──
「在自己的生命過程裡,曾經參與過這樣的一個工作,其實它真的沒什麼特別,比較起生命中很多起起伏伏的大事,我覺得,它已經不算什麼了,許多事都可以取代它,在你自己的生命中,譬如誰的過世,那個太大了;這個對我來講,已是小事了。甚至我常常忘記我寫過哪些劇本,有時候晚上看電視,好熟啊,才發現,這個劇本是我寫的。沒什麼特別。」
邱復生──
「一部作品,你要怎麼去平衡到既有藝術價值、同時又有觀眾,究竟能夠調整到哪一個程度,讓它產生經濟價值?這就是技術。這些,沒有幾個人能做得到。一個一個時代看下來,我覺得,現在的電影越來越困難,也越來越簡單,就看你往哪條路走會越簡單,往哪條路就越困難。」
陳國富──
「我當年會走進電影製作這條路,跟孝賢有絕對的關係。我記得以前我剛開始寫評論時,有人問我,你會不會想,自己有一天也當導演?我說,不可能,因為電影太難了,我也不是科班的,我也沒有從場記、副導演開始幹起;對我來說,電影完全是一個遙不可及的事情。但是我當時是碰到了孝賢、楊德昌、張華坤這些人,他們讓我覺得是可能的,只要你敢想像、願意試,都是可能的。 其實我這幾年在大陸的經驗並沒有脫離這樣的軌跡,我希望我還是堅持這種直覺及情感取向,繼續走下去。」
朱天文──
「你如果是電影裡頭拍電影,那會非常窄;電影縱深下來,看了這麼多電影,如果只是在這裡頭拍電影,就會有他的瓶頸。要還能走下去,其實很多地方要從非電影處來的。……如果你用很多電影的模式或知道的電影知識,當然那些要學、要看、要知道,但是最終你還是活在當代,你活在這裡,那你不去看看你的當代?其實這也是你的責任。此身不生生何生,你已經生在這個時代了,這是你的優勢,因為下一代人也看不到你的現在,你以前的人也不知道你的現在。」
-16位電影《悲情城市》幕後製作人員的深度訪談│超過一百幀高質量黑白花絮攝影
-書中收錄資深電影評論人陳儒修老師、黃建宏老師兩篇精彩評論剖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