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年7月24日 星期四

古典、違逆與嘲諷──從布魯涅列斯基到帕拉底歐的文藝復興建築

古典、違逆與嘲諷──從布魯涅列斯基到帕拉底歐的文藝復興建築 


 


書名:古典、違逆與嘲諷──從布魯涅列斯基到帕拉底歐的文藝復興建築


作者:徐明松


出版:2003.07 初版一刷


尺寸:17 cm × 23 cm


頁數:160 ∕ 平裝彩圖,單色


定價:300


臺北市:田園城市文化事業


ISBN     978-986-7705-13-0(平裝)


 


 


 


「文藝復興」,一段改變人類世界的歷史。不過這個頗受爭議的字眼「renaissance」(再生),容易讓人產生歷史是中斷的錯覺,因此在歷史研究的領域裡逐漸以「人文主義」(humanism)一詞取而代之。鑒於國內長久之習慣,這裡仍沿用「文藝復興」一詞,但將及置入引號內,以茲區別。


 


    在這本介紹「文藝復興」建築作品的書中,我嘗試以建築大師為單元,深入淺出地釐清「文藝復興」時期建築語言演變的邏輯,找出形式如何傳承與創新。再者,建築師在面對複雜的歷史脈絡、經濟條件與權力鬥爭時,又如何以形式的工具詮釋、嘲諷與對抗來自外部的力量,這正是形式解讀最值得一書的面向。文中也嘗試以略帶旅遊的方式切入,希望提供一般民眾欣賞西方古典建築的入門工具,也期望為我們亟待提昇美學的社會,注入點愉悅的養分。


 


 


 


【目次】 


自序


 


菲利浦.布魯涅列斯基


       無限空間與「異教」形式的營造者


 


雷翁.巴蒂斯塔.阿伯提


        心靈的虛無與正統古典語言的奠基者


 


多納托.布拉曼特


        古典的繼承與透視錯覺的運用


 


布翁納洛帝.米開朗基羅


        晦澀的心靈與古典語言的違逆者


 


桑吉歐.拉斐爾


        古典建築之神經、血與皮的填充者


 


亞柯坡.聖索維諾


        威尼斯、神話與語言的崇昇


 


朱利歐.羅馬諾


        時代的轉變與語言的嘲諷


 


安德烈阿.帕拉底歐


        大地抽象的舞者


 


參考書籍


索引


 


 


 


【自序】


歐洲古典建築學習記述


/ 徐明松


 


所有的創作中,建築是最難藉由展覽傳達真實感受的,因為它的不可移動性限制了一切,它植根於土地,真正的氛圍只有透過現場的真實尺寸、溫度、光線……,才能盡窺堂奧。因此學習建築,絕對無法止於書本,出國旅遊、讀書,體驗建築周遭散發的一切,是對建築感興趣的人的必經之路,有點辛苦,卻值得回憶。


 


 


旅程的開端


旅歐的第一年(1989年9月到義大利),在義大利亞平寧山脈(Catenna degli Appennini)中部山城貝魯加(Perugia)學義大利文,這是專給外國人就讀的大學城,儼然小聯合國,一個用「洋涇濱」義大利文統一的聯合國。講起學義大利文,真有一籮筐趣事與糗事,剛開始光記動詞變位就讓人氣結,現在式、遠過去式、近過去式、未完成過去式(imperfetto)與未來式,這只是直陳式(indicativo),要成為有文化的義大利人還得熟練條件式與虛擬式(congiutivo),一個不規則動詞有多少變位就有多少罪受。最令人懊惱的還是各人學習速度的不同,西方人總是遙遙領先,更別提那些來自臨近拉丁語系國家的西班牙、葡萄牙或法國人,不一會兒,講起義大利文已經是半個義大利人了,真是讓人氣餒,最後只好一堆義大利文講得很爛的東方人聚集在一起,自生自滅。不過偶而也會有些好心或「特殊氣質」的義大利人願意耐心跟東方人交談,或者還有一種先天就討厭與西方人來往的伊斯蘭教徒,譬如說中東、土耳其與北非人。像我們就有個土耳其死黨,名叫Lutfullah(意思是「謝天」),一遇假期,我們就跟這位「謝天」四處遊蕩,行程泰半由我決定,因為他在乎的只是我們有沒有聽懂關於他心中伊斯蘭的一切。只有內人安宇是他最忠實的聽眾,因為一到達目的地,我就忙著瀏覽城市,看建築,無暇聽他偉大的論述。我們那一口破義大利文竟然可以延續「薩伊德」式的話題,現在回想真是不可思議。不過,那一段時間大概是自我懂事以來最「混」的一年。書看得少(反正也不甚理解),成天不是玩就是看電視,討論的話題大抵是市場那一個攤販找錯了錢 (因為義大利幣值小,一萬里拉當時也不過二百台幣左右),或者是Corso Vannucci(貝魯加城最重要的一條大道)街上那裡又出現了沒聽過的名牌服飾,反正樣樣都新鮮,上課、買菜、逛街、買書.....,凡事只要有義大利文為中介就有新鮮事。


 


在那段「打混」的日子裡,唯一「寓教於樂」的事,就是前輩告誡的:體驗建築。在老城別的沒有就是歷史建築多,因此我另外一個娛樂就是分辨那堆看來神似的建築建於何時、屬於那一種式樣。當時想,如果能搞清楚各時期的建築式樣:羅馬式(romano)、早期基督教(paleocristiano)、拜占庭(bizantino)、仿羅馬式(romanica)、哥德式(gotica)、初期文藝復興(prima rinascimentale)、盛期文藝復興(亦稱矯飾或風範主義,manierismo)、巴洛克(barocco)與洛可可(rococco),至少不會辜負家人的期望。因此買了各個城市的導遊書,每到一處必核對參觀作品與創作時間,無論雕刻、繪畫與建築都不放過,作者名字也加以熟記,一年倏忽即逝。不過事情其實比想像中的複雜,因為歷史建築在百年、千年的歲月中來回被修改、增建,有如「羊皮紙」般多樣重疊,不易辨認。


 


 


搬遷


1990年9月遷往威尼斯,進威尼斯建築學院。真正認識古典建築始自威尼斯,這裡可以邊上課邊參觀,出現疑問隨時可向老師、助教請益,再加上威尼斯周邊,威尼托(Veneto,省府威尼斯)、翡冷翠、米蘭與曼圖瓦城遍佈了精彩的文藝復興建築,因此開始了課餘之後的另一個「旅遊行程」。


 


 


私密的威尼斯(Venezia)


這座城市的誘人之處絕不僅於地理所形成的「交疊」紋理,或逐漸凋零與衰頹的美,她還是歷史學家黃仁宇書中最早的資本主義國家,是地中海曾經叱吒風雲、呼風喚雨的海上王權,一度殖民地遍布亞得里亞海與地中海沿岸,象徵威尼斯的獅子就是辨認其權力足跡的最佳標誌。建築史學家曼弗列德‧塔夫利(Manfredo Tafuri)以「印象畫派與私密」(impressionistica e intimistica)形容之,讓人更得以進入城市的深層結構,一股呼之欲出的城市自明性,讓人浸淫在難以忘懷的記憶與私密誘出之間的蠱惑裡。沒有任何一座城市沾染了這麼多的記憶、潛藏了這麼多無以名狀的誘人因子。一個來自卡爾維諾旅人/馬可波羅的童年記憶,然後在這個記憶上,藉由不斷的移動/旅行,堆疊新的記憶、擦拭舊的影像,這個隱喻所形成的神話威尼斯就是歷史學家亟待解密的威尼斯。當然這樣的記述只讓我們看到威尼斯懷舊的一面,我想也就是這份對逝去時間的追憶,產生了無可名狀的私密性。日後的威尼斯歲月,就這麼依循著幾位建築史老師、助教的指引,來回穿梭在這充滿記憶、迷宮式,但有點「黏滯」的城市裡。


 


威尼斯從七世紀以來就是一座拜占庭帝國統治的城市,即便中世紀末逐漸取得地位,也受哥德式建築影響,卻始終保持了拜占庭建築的風格。1527年,聖索維諾「避難」於此,具「羅馬特色」(romanita)的文藝復興建築才於此開展了歷史扉頁,之後又在「繼任者」帕拉底歐的詮釋下發揚光大。藉由兩位建築巨匠的「生花妙筆」,將來自羅馬的古典語言融入波光跳躍且專屬於威尼斯的拜占庭語言之中,為浸淫在拜占庭、哥德式樣風味的「輕盈」水都威尼斯的視覺饗宴開創了新的一章。作為威尼斯共和國的官方建築師,聖索維諾座落在威尼托外的作品佔極少數,絕大多數都位於威尼斯老城的關鍵位置。至於帕拉底歐的作品,除兩座精彩的教堂位於水都威尼斯外,大部分都散佈於威尼托省的波河平原(Pianura di Po)上,官邸(Palazzo)建築集中於維欽察城(Vicenza),別莊(Villa)則散落於郊區和緩的山丘上。


 


 


翠綠之城翡冷翠(Firenze


翡冷翠是令人忙碌的城市,就像柯比意第一次義大利之旅,光是這個地區他就停留了兩個月之久,且只專注在研究哥德式樣,可以想見如果加入精彩的文藝復興建築,柯比意的托斯卡納之旅恐怕得耗時經年。本書介紹的幾位先鋒型文藝復興建築師,重要的作品幾乎都在翡冷翠及周邊,尤其是布魯涅列斯基的作品全數在翡冷翠,因此此地作為文藝復興的發源地完全當之無愧。不過剛開始遊走於這些作品之間,也無法盡數得其精義,就像布魯涅的「異教」傳統,諸如帆拱或拜占庭語言,如果沒有更深入、整體性的介紹也很難窺其堂奧,而阿伯提的建築如不放入當時的政治鬥爭與他自己幽暗的個性中,也無法呈現其語言深層的一面。無論如何想深入認識西方古典建築的確需要不求近利的耐心,在「浪蕩」的行旅中慢慢培養出一種文化心態,這裡有美學,也有歷史。


 


 


米蘭(Milano)與曼圖瓦(Mantova


米蘭是義大利最繁華的商業中心,細膩的歷史積淀同樣不惶多讓,除那巍峨的哥德式主教堂外,布拉曼特早期幾個作品也離主教堂不遠,像聖薩提洛的聖母瑪麗亞教堂(chiesa di S.Maria presso S.Satiro)、聖安布洛吉歐的神甫宿舍與中庭(canonica i di S.Ambrogio)與聖寵瑪麗亞教堂祭壇(Tribuna di S. Maria delle Grazie)。還有建於西元四世紀,之後分別重建於十二、十六世紀的大聖羅倫佐教堂(Chiesa di San Lorenzo Maggiore),其形式明顯綜合了仿羅馬與拜占庭式建築的語言,磅礡的氣勢值得一看再看,再來就是古典建築史必然一提的仿羅馬式建築──聖安布洛吉歐教堂(Basilica di Sant'Ambrogio),層進的空間、優美的柱式比例,完整保留了北義大利對古羅馬建築的想像。米蘭附近非常值得一去的城市就是曼圖瓦,這座城市除阿伯提晚年兩座重要的教堂──聖塞巴斯提阿諾教堂(Chiesa di S. Sebastiano)與聖安德烈阿教堂(Chiesa di S.Andrea)──外,還有朱利歐‧羅馬諾1527年以後大部分的作品,或許第一次拜訪這座城市很難體會她的重要性,然而多次來回琢磨後必能看出老城仿羅馬的基調,如何在阿伯提的初期文藝復興與朱利歐的盛期文藝復興(矯飾主義)的詮釋下,展開一場語言與時代對話的遊戲。


 


 


深入羅馬


瞎晃了一學年,交了不少韓國朋友,其中之一曾在羅馬附近的蒂沃里(Tivoli)老城待了一年,跟義大利教育部申請了研究阿德里阿納夏宮(Villa Adriana)的許可,每天好整以暇地騎個腳踏車,帶個速寫本、皮尺,研究夏宮的一切,可別小看這座為阿德里阿納帝王建的避暑別莊,阿德里阿納酷愛建築,曾直接參與羅馬萬神殿的設計建造,日後他四處征討,遠及希臘埃及的所見所聞與奇風異俗,經過詮釋與再詮釋,幻化成這座宮殿的片斷記憶。這座令後世嘆為觀止的建築群,正是帝王記憶描述的結晶,裡面的紋理與空間組織完全是有機、出奇不意的。或許就是這種接近烏托邦夢想與多樣文化的交雜,創造了一個挖掘不盡、充滿想像力的作品。巴洛克以後多位重要的建築師,像波羅米尼(Francesco Borromini)、柯比意(Le Corbusier)與路易斯‧康(Louis I. Kahn)等人皆在此獲得靈感。


 


學期結束,在羅馬覓得一屋,我們決定追隨前人腳步一探古都究竟。或許是羅馬夏天的炎熱,古蹟、博物館、扒手太多,兼且費里尼式的荒謬場景不斷浮現,四十天是夠緊張的了,除羅馬周邊的蒂沃里與歐斯提亞(Ostia)老城以外,幾乎天天就蜷在羅馬古蹟區裡。就別提羅馬的七、八月有多熱了,成天背著相機與相關資料在一無遮蔽的天空下與豔陽搏鬥,每出門兩天得休息三天才能復原。就這樣從古羅馬,早期基督教、仿羅馬、哥德、文藝復興、矯飾主義與巴洛克式樣一路亂看,四十天過去,人黑得只見牙齒,回到威尼斯,鄰居都以為我們渡了長假歸來(古銅色的皮膚在義大利可是富裕的象徵),哪知我們是去當了歷史的奴隸。


 


羅馬是沉重灰暗的,羅馬人則是無可救藥的宿命,這樣的一座城市連挖地鐵都面臨重重困難,有一點像日本京都,地鐵不是主要的交通工具,靠的是公車,只是羅馬更難,因為她的紋理不似京都規整,過多的歷史遺蹟更讓羅馬人不知所措,在保存與發展之間找不到好的平衡點。儘管如此,羅馬仍是過癮的,想想什麼地方可以找到那麼多不同式樣的歷史建築,不僅多樣而且精彩,奪魁的自然是古羅馬建築,文藝復興應該是她再創生命的第二春,因為文藝復興十五世紀初發源於翡冷翠後,很快就轉移到羅馬,在布拉曼特、拉斐爾與米開朗基羅等人的耕耘下再創新機,包括像聖索維諾、朱利歐、貝魯齊(Baldassarre Peruzzi)等人在1527年的羅馬大掠劫(Sacco di Roma)之前也有精彩作品留下,隨後羅馬的巴洛克建築就在盛期文藝復興的影響下,將古典語言推至極致,這自然得歸功於三位巴洛克建築師:達‧寇爾多納(Pietro da Cortona)、貝爾里尼(Gianlorenzo Bernini)與波羅米尼。


 


 


塔夫利與文藝復興


義大利的第三年,1992年10月,建築史教授塔夫利結束養病回校開課,而且開的是〈文藝復興建築專題〉。我在《柯比意──城市、烏托邦與超現實主義》一書也提到:「回頭說我進威尼斯建築學院的第二年,學院知名建築史教授塔夫利銷假返校,先前因心臟病赴美就醫,學生都在猜測他的健康情形能否重啟課程。後來課是開了,但都是專論文藝復興的課程,當代的部分則交由得意門生法蘭契斯柯‧達‧柯(Francesco Dal Co)與馬可‧德‧米給利斯(Marco De Michelis)兩位教授負責,前者通論建築史,後者則細膩地專論當代的某時期或派別,後來才從一篇訪問中得知,塔夫利在八○年代後就不太碰觸當代建築史,他認為該說的話都已說完,對於那些『太多美學,太少倫理』且執迷不悟、自以為是的專業人員,他已無話可說」。因此往後一年半的選課,焦點完全集中於文藝復興。這一年半也是我不斷深化對文藝復興建築認識的「唯一」一段時間,1994年2月塔夫利突然過世,對我以及對整個建築學院都是一項極大的打擊,學校降了半旗,學生、同儕都哭了,他是一位一生堅持理想的學術鬥士、嫉惡如仇,他的廣博與深入讓我在文藝復興與當代建築都受益良多,不僅如此,他也給了我對抗這個世界的道德勇氣。就像安宇在一篇追憶塔夫利的文章所說:「塔夫利就像耶穌基督,而那些學生就是他的門徒」,如今走進威尼斯建築學院的大門,左邊一株成蔭的大樹,正是當年學生為他種下的紀念。


 


塔夫利走後,我與文藝復興之間的關係並沒有因此而結束,陸陸續續還聽了幾年相關課程,持續旅行,直到1999年1月回國。


 


 


關於本書


回國後,先是在東海大學建築系開了<義大利建築>的課程,集中討論文藝復興以後的義大利建築,之後又有機會在誠品策劃第八期十二場系列講座,主題〈看得見的城市—談歐洲古典建築的歷史傳承與不連續性〉(2000/2-5),讓我有機會進一步整理相關的筆記與資料。本書則是第十六期十二場系列講座,主題〈文藝復興建築大師──從布魯涅列斯基到帕拉底歐〉(2002/10-12)內容的集結,講座開始前即完成初稿,講座期間學員的不斷提問,讓我覺得有必要適度修改內文。再加上演講的口白非常不同於文字書寫,前者活潑、天馬行空,而且有更多影像及範例說明的優勢,如何將重邏輯的書寫搭配上前者的靈活,應該是可以研究的書寫形式。總之,在五到七千的文字鋪陳中,以少數實例詮釋建築師一生多采多姿的創作生涯,及其與歷史間的複雜關係,不是件容易的事。此外,書中挑選的八位建築師僅代表文藝復興研究的主軸,也是目前歐洲古典建築史資料累積較多的建築師,嚴謹的歷史研究自然不能忽略其他許多重要建築師,像馬爾提尼(Francesco di Giorgio Martini)、達‧桑尬羅(Giuliano da Sangallo)、貝魯齊、弗拉雷特(Antonio Filarete)、阿馬納第(Bartolomeo Ammannati)、塞爾里歐(Sebastiano Serlio)、聖米凱利(Michele Sanmicheli)……,因此本書難免有遺珠之憾,來日如有可能再加以補足。


 


本書的出版得感謝田園城市的陳炳槮先生的支持,席芬、銀玲、與美滿在編輯上的費心。另外還得感謝誠品活動組工作人員:淑卿、珮文、阿富與嘉芬,是他們讓我有機會與更多人分享個人的研究成果,當然也要感謝那些耐心聽我講完十二講的學員,他們的質疑與發問讓本書在最後修改中發揮了功效。最後得感謝陪我走完「義大利行腳」的可愛妻子安宇,她除了是我所有文章的嚴厲批評者外,也是我個人專屬編輯,沒有她這本書將更形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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